“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电视中播放着《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电视机前老人正襟危坐,跟着哼唱起来,眼角泛起泪花,这是他最爱的一首歌。
老人名叫黄忠茂,今年已经91岁,巴东县官渡口镇廖家垭村二组村民,1949年10月入伍,抗美援朝时期曾服役于中国人民志愿军42军124师,在战场上他浴血奋战、奋勇杀敌,曾在前线6个月没下火线,战功赫赫。
黄忠茂现虽已年过九旬,但精神矍铄,思路清晰,谈起曾经的戎马生涯,仍是滔滔不绝。
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战乱不断,生活环境恶劣,年少的黄忠茂因生活所迫,做过童工、长工。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他毅然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并随部队开赴东北,在东北开展北大荒的垦荒运动。
“中国人民不能容忍外国的侵略,也决不能听任帝国主义对自己的兄弟邻邦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前方传来“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消息,黄忠茂深知中朝两国唇齿相依,安危与共,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他毅然决定参加这次战争。
翻看纪念勋章
1950年10月,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边防军改编成中国人民志愿军,在东北参加垦荒的黄忠茂被编入42军,作为先头部队,于10月16日秘密开赴鸭绿江前线。
“当时每个人都只有单衣可穿,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还是得咬牙前行。”黄忠茂回忆道,当时条件有限,他所在部队负重前行,还要负责押运战略物资。黄忠茂随部队步行一天一夜于次日早上到达前线,比其他兄弟部队早了整整三天,待他们到达前线时,所有人的脚上全是水泡、冻疮,但是当时战况吃紧,他们根本顾不上,而是立即投入战斗。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最令黄忠茂印象深刻的是黄草岭之战。
黄草岭大小山峰纵横绵亘,到处是悬崖峭壁,丛林密布。
“由于没有飞机掩护,我军没有制空权,部队只能夜间开进,汽车也很少,全凭战士的两条腿跑路,我们大概走了4天4夜才到达黄草岭战地。”谈起在战场上的艰辛,黄忠茂几度哽咽。
当时,美军拥有大量坦克、大炮等先进装备,作战人数超过8万,而黄忠茂所在的部队不仅武器装备落后,作战人数也只有美军的一半。但是,黄忠茂和战友们依然顽强奋战、强攻死打,采取白天守、晚上攻的方式,顶住了美军一次次强势进攻。
“有时候天上下着雪,我们趴在雪地里,全身都冻麻木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战争刚打响,朝鲜东北部下起了大雪,天气极端恶劣,黄忠茂咬牙坚持了十三个昼夜没下战场。
“作战时,看见有炮弹炸的大坑,就跳进去作为掩护,因为很少有炮弹会投在同一个位置。”战场上危险重重,经历过多次战斗的黄忠茂总结出一套有效躲避美军空袭的办法。
黄忠茂所在的42军与美军经过多次交锋,最终粉碎美军迂回江界的企图,守住战略要位黄草岭。黄忠茂在此次战役中英勇善战,荣获三等功。但因在战争中眼睛受伤,视力严重减退,被替换下战场进行休整。
从黄草岭战场替换下来的黄忠茂被先后编入侦查连、通信连,他因拼命保住运输车、用身体当“线路”使得通信线路畅通,分别荣获二等功、三等功。
1952年,黄忠茂随42军回国后,多年常驻广东。1954年5月他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
立功证明书
1956年初,因心系家乡,黄忠茂放弃读军校的机会,转业回到巴东。
回到老家廖家垭村后,黄忠茂积极响应“农业学大寨”运动号召,改造梯田,发展农业生产,成为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
廖家垭村自然条件恶劣,耕地被山梁、沟壑分割成多块,抗击自然灾害能力低,致使粮食产量低。
“村里没有一块连片成块的耕地,有时遇到连续阴雨天气,地里都被冲出大沟、小沟,农民苦不堪言。”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苦难,黄忠茂深知一块良田对农民的重要性。
当时,正值全国“农业学大寨”运动,黄忠茂积极和社员们一道打响了一场“向山要粮、改坡为梯”的人民战争。
“当时很多人双手虎口开裂,用布带一扎就继续干。”黄忠茂说,因为当时没有机械设备,梯田改造的材料全靠肩挑背扛。
“清早大喇叭一响,就开始上工干活,一直干到晚上。天天干,月月干,年年干,从来就没有停过。”作为生产队队长,黄忠茂白天建设梯田,晚上赶着制作火药。
治沟平地、改良土壤,除了扁担、锄头、铁锤等最基本的劳动工具,生产队拥有的只有一双双布满茧的手。黄忠茂就这样和队员们凭借双手,不分昼夜、不计报酬将一块块田地翻整,把大块石头撬起来搬到地沿叠成堰,低凹处填平……
慢慢地,陡峭的山坡上,一片一片高标准的梯田陆续展现。当年,全公社玉米、土豆等作物亩产也随之迅速提升,全公社改变了靠天吃饭的窘境。
“根本没想到自己有现在的幸福生活,这一切要感谢共产党。”对于现在的生活,曾亲历残酷战斗的黄忠茂觉得非常幸福。他说,现在除政府部门的关怀外,儿女对他们悉心照顾,乡亲也十分敬重他。
虽然现在黄忠茂岁数大了,但仍然坚持关心国家大事,新闻联播是黄忠茂每天必看的内容。
“从小他就教育我们,要听党的话,跟党走,老爷子也一直身体力行,时时刻刻牢记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退役老兵。”黄忠茂的儿子黄厚勇说道。
黄忠茂还将自己的经历讲给孙子和村民们听,希望他们珍惜当下的幸福生活。黄忠茂正在上高中的孙子受其影响,励志报考军校,成为像爷爷一样的人。
“祖国一直没有忘记我们,感谢共产党,感谢祖国!”戴着熠熠生辉的新中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黄忠茂热泪盈眶。
(云上巴东记者 谭元敏 责任编辑 谭晓萍 审核人 邓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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