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网传高校“985”“211”工程将废止。消息发酵一天后，教育部政务微博“@微言教育”回应称：“建设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是加快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战略决策。国家先后实施了‘211工程’和‘985工程’、‘优势学科创新平台’和‘特色重点学科项目’等重点项目，有效推动了我国高等教育整体水平的提升。”“今后，将进一步加强顶层设计，坚持中国特色，强调战略引领，突出绩效原则，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不存在废除‘211工程’、‘985工程’的情况。”如此翻覆的传言与回应再次暗示了中国高校改革的困惑与迷茫，究其根本内源于我们的高校改革方向不明。

我们知道，高校的功能在于“传播知识，培养人才，科学研究，社会服务”，这就决定了无论高校怎么样改革，最终必须服从于和服务于高校实现这些功能，高校改革的方向必须是更加有利于高校实现它的这些功能。更进一步分析我们就会发现，在中国的国情语境中，高校的四大功能集中体现于“三个满足”即高校要满足国家发展需求，要满足社会发展需求并且要满足学生个体发展需求。高校满足国家发展需求主要体现在主流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科学与技术的成果创造与转化，人才与人力资源的培养与培育。高校满足社会发展需求主要集中在社会文明的传承与发展，社会组织与市场主体的智力与技术支持与服务。高校满足学生个体发展需求主要是满足个体的全面成长和职业社会化的需求。由此，我们认为我国高校改革的方向就是服从于和服务于高校发挥功能，实现国家、社会和个体的“三个满足”。

服从于和服务于高校发挥功能，实现国家、社会和个体的“三个满足”的高校改革方向，需要建构和创新一系列高校办学理念和办学制度，促进大学和大学教育的和谐发展。

首先是法治化理念。必须树立依法办学管学的理念，摒弃外来力量对大学的过度干预和影响。国家通过建立教育法、教师法、高等教育法、高等教育投资法等系列完备的教育法律法规体系，依法依规实施对大学的法治化管理，保障高校的独立办学主体地位和合法办学权益。高校内部要根据现代大学制度的要求，通过大学章程等内部的规范建设和制度建构，平衡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关系、教学与科研的关系以及自身发展与服务社会的关系，确保大学组织架构合理，运行规范有序，能够独立依章依规合法办学，承担大学的基本功能。

其次是平等化理念。必须树立资源配置市场化理念，尊重多元主体的平等地位。在大学办学主体上，主张国家、社会组织、私人平等享有办理大学教育的权利，在国家教育法律法规的约束下形成国立大学、地方大学、私立大学“三驾马车”并行前进、竞争发展的和谐局面。同时，要确保国立大学、地方大学、私立大学“三驾马车”在大学事务运作中的平等地位，如在学校发展、专业设置、招生培养、毕业就业等方面，要保障各类学校和学生的平等权益，摒弃办学歧视、招生歧视、就业歧视，确保教育资源按照市场化原则得到公平合理的配置。

最后是多元化理念。必须树立尊重教育发展规律和人的发展规律的基本理念，既要追求教育与人的发展的均衡性，又要兼顾教育与人的发展的非均衡性，形成大学教育与学生发展的“百花齐放”多元发展的和谐局面。具体而言，就是要构建有利于实现“三个满足”的大学评估体系，促进研究型大学、教学型大学和职业技能型大学合理配置和谐发展，克服大学定位模糊、一窝蜂转型升级的混乱局面。同时，在大学教育过程中全面渗透人文素质教育，树立多元化的成功理念，构建多元化的成功标准，积极引导学生接受创新发展、求实发展、职业技能发展等多元发展理念，实现多元化的个人成功，从而更好地满足个体发展需求。

我们相信，只要理念明确，方向正确，中国高校改革就能够实现“三个满足”，中国高校发展就能够步入新常态。

（作者系华中师范大学社会福利研究中心主任\社会学院副教授）